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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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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容鏡回華清門的路上,接到了池白的電話,又將電話內容中提及到的石蒙與陶憲被錦豐特殊部門接手一事告知了懷文敏。

懷文敏緩緩抒出一口氣,低頭看向懷中妻子和孩子的眉目愈發溫柔。

生意場上的爭奪他可以認作是自己能力不夠,守不住上億的家業,但事關孩子,他沒那麽好的心態,陶憲和石蒙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收到懷文敏的感謝消息,容鏡重新將註意力放到了與池白的通話上,池白絮絮叨叨說著汾平特殊部門的情況,說著說著便沒忍住笑出了聲:“梅開二度,估計現在全國的特殊部門都收到趙平被暴揍的照片了。”

但這一次,除了照片以外,路罡還將他因和池白的私人恩怨找無辜人麻煩、威脅懷家以及放走陶憲、石蒙一事做了個PPT。

非常的嚴謹。

“短短一個小時,下載量就超過五百了,趙平眼下都算我們特殊部門的大紅人了。”

五百這個數字聽著好像一般,一點都不多,但要知道全國各地的特殊部門成員加起來也沒幾個人。

再說了,人傳人的速度可比PPT快多了。

一張嘴開口,整個特殊部門就知道了,整個特殊部門知道,整個警局也就知道了。

笑了好一陣,池白才繼續道:“路罡已經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相關部門和天師聯盟了,但凡這倆部門的負責人長點腦子,趙平那部長位置估計也坐不下去了。”

容鏡發出靈魂質問:“那,他們長腦子了嗎?”

池白:“……那可真不好說。”

其實池白一直覺得當初將趙平安排到汾平特殊部門的那幾位腦子就是有問題的,照理說扶人上位的時候,總該好好調查調查對方的吧?但如果他們真的調查了,就該知道趙平在雁城特殊部門幹的事都不盡如人意。

甚至,令人作嘔。

一般情況下,部長或副部長的位置空缺都是因為對方犧牲了,所以才需要填補。

雁城特殊部門原來的副部長程山便是如此。

只是程山所遭遇的情況更為特殊一些。

池白始終記得從隊員口中聽來的那段經歷——

隊伍追捕作惡的一群惡鬼,那群惡鬼盤踞在雁城有一段時間了,特殊部門的成員們花費了很長時間才摸清楚它們出現的時間與地點。

獵殺計劃是在中秋節那天執行的,但那日天氣陰郁,擡頭時看不到月亮,朦朦朧朧的空氣染著幾分潮濕。在這種令人惴惴不安的氛圍中,特殊部門運氣還不錯,順利找到了惡鬼們的據點,並展開了獵殺。

但可惜的是,惡鬼的頭頭重傷當時的特殊部門部長跑了。

當時的特殊部門若要以能力做個排行榜,部長譚征是第一,副部程山是第二。

因此,在譚政都落敗的情況下,那只惡鬼頭頭的能力如何可想而知。

為了隊員們的安全考慮,譚政放出了撤退信息。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趙平這傻缺竟然不聽從指揮,一心想著立大功,直接無視了譚政的要求,追著惡鬼頭頭便跑遠了。

譚政捂著傷口憤怒得額角青筋暴動,無數次敲響通訊器想讓趙平回來,但趙平給出的回覆卻是:惡鬼和部長你的能力相當,你倆打鬥的時候它也受傷了,眼下正是解決它的最好時機。

仔細一想確實有道理。

但譚政並不認為憑借趙平的能力可以將那受傷的惡鬼給抓回來。

事實果真如此。

趙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惡鬼逼至絕境,卻未想到,惡鬼臨死之際,渾身鬼氣爆發,洶湧得宛若暴風雨中的深海,能輕易便將趙平給淹沒。

就在趙平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程山及時趕到,救下了他。

自己卻沒再回來。

然而可笑的是,面對其他隊員的指責,趙平說的卻是:“其實副部不來,我自己也能離開。”

換言之就是覺得程山多管閑事,還害的自己背上了一條人命。

特殊部門的其他成員聽到這話,心都涼了。

譚政看向趙平的眼神更像是想活生生吞了他。

因此,在挑選下一任副部長的人選時,譚政果斷越過了趙平,選擇了前一天加入他們的池白。

雖說譚政很了解池白,但池白畢竟是新人,他這麽做,多少也有點挑釁嘲諷趙平的意思。

之後,他更是毫不留情地一腳將趙平踹出了隊伍。

但其實譚政最初的想法更狠一些,他不止想將趙平踢出特殊部門,更想讓趙平從天師聯盟滾蛋。但當時天師聯盟以‘特殊部門人員數量太少’為由,拒絕了譚政的提議。

不過,為了安撫譚政,天師聯盟放話說他們以後會讓趙平離雁城特殊部門遠遠的。

譚政對這個處理結果並不滿意,但他知道,這已經是天師聯盟最大的讓步了,他只能忍著。

往後的每個中秋,池白都會跟著譚政看望程山。

因為打心底替程山感到不值、憎惡趙平,所以當趙平主動來挑釁池白時,池白便順水推舟地借機揍了對方一頓。

完整地聽完這段往事,容鏡一時無言,半晌才開了口:“這麽一看,真的很難不懷疑天師聯盟和特殊部門的確有洮秭觀的惡人存在。”

池白抒出一口氣,緩緩道:“是啊,以前我還覺得天師聯盟有難處,但現在看來,這難處是不是真的,還不確定呢。”

天師聯盟的水,比他想象中,深多了。

“先看看吧,要是真有洮秭觀的人在趙平這次的事件中露出尾巴,倒也不是件壞事。”池白低聲說了兩句,隨後轉移了話題,“對了,阿秋匆匆忙忙打了報告說要回趟華清門,怎麽回事?”

半個小時前,阿秋從宿舍回來時還帶著請假條,面對他的疑惑只匆忙說了句“我去救我師叔”便拎著包走了。池白見他模樣焦急,背影匆忙,便沒有多問,於是那些好奇便被強行壓了下來。這會兒跟容鏡通電話,想到容鏡人也在堰河,估計知道點什麽,才在此刻有了提及。

容鏡還真知道,也沒打算隱瞞:“阿秋的師叔被下了咒,道觀內無人可解,但阿秋說他有本華清門流傳下來的古籍,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原來是這樣。

“行,那要是有消息,隨時聯系,如果華清門那邊沒辦法,我可以找找我的宗門,我們宗門好幾個師叔都擅長符箓咒術。”

“沒問題。”

……

抵達華清門,容鏡也恰好結束了和池白的交流。

出來接容鏡的還是恒一,但與上午相比,恒一的雙眼透著濃濃的喜色,就連清瘦的身影仿佛都染上了愉悅的氣息,他眼睛晶亮,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跟容鏡匯報好消息:“大師,我們收到阿秋的消息,他說有辦法可以給長鶴師叔解咒!”

容鏡像是第一次知曉這個重磅消息,頗有些意外地眨眨眼:“你說阿秋有辦法?我以為你們聯系的是其他道觀的師叔。”

恒一聞言,目光掃了四周一圈,壓低聲音將真相告訴了容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阿秋身上有華清門流傳下來的古籍,上面記載了許多失傳已久的符箓咒術。”

容鏡的重點偏了偏:“你們師門資源不共享的嗎?怎麽阿秋偷偷藏著好東西你們都不知道?”

恒一被他問的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小聲道:“阿秋說,那本古籍最初也不是給他的,只是他跟惡鬼共生,古籍中有咒術可以壓制惡鬼對他本身的影響,所以師門才將古籍給了他。而且聽他的意思,是老祖他們讓他保存好古籍,誰也不告訴的。”

容鏡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如此。”

恒一顯然對師門偷偷將古籍交給阿秋一事沒什麽介懷的意思,畢竟在他看來,全師門的年輕弟子中,阿秋是最有天賦的,他三歲來到宗門,五歲時所畫的符紙便可以超越整個宗門大半的弟子。

就算阿秋沒有與惡鬼共生的情況,將適合的‘課本’交給適合的‘學生’,也沒什麽問題。

相比之下,他對阿秋能解長鶴師叔身上的咒術更感興趣。

他對容鏡道:“元景師兄說這件事情暫且不要透露給其他人,我們到現在還沒摸清楚背後那人混入華清門的目的,但如果長鶴師叔能醒來,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那你臉上開心的表情大概需要收斂一下,否則誰都能看出你心情好。”容鏡指了指他沒忍住翹起來的嘴角。

恒一聞言,立馬將表情往下一耷,做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你看這樣怎麽樣?”

容鏡遲疑了一下,提醒:“你這樣好像是要給長鶴師叔奔喪。”

恒一:“……”

他又調整了一下表情,問:“那這樣呢?”

眉心微皺,薄唇抿起,一眼看去像是被什麽事情困擾住了。

容鏡滿意地點頭:“可以爭一爭金鶴影帝了。”

比蕭晟的演技好。

兩人壓低交談往食堂方向走,容鏡來得正是時候,趕上了吃晚飯的時間,恒一有心想帶容鏡嘗嘗他們道觀的素食。

但兩人都未曾註意到的是,就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樹叢裏,一張符紙半掩在草叢與泥土之中,黃色紙繒上方的鮮紅符箓隱隱閃過幾縷紅光,繼而又消失不見。

之後,整張符紙化作一縷灰燼,消失得無影無蹤。

……

華清門的齋堂內已經好有幾桌的年輕道長。

他們吃著飯,偶爾交談兩聲。在這種略顯寂靜的氛圍下,容鏡和恒一的出現便顯得尤為突出,尤其是今天上午容鏡幫阿秋帶來了雁城的特產,這些特產在中午時已經分到了各位師兄弟的手中。

華清門的師兄弟關系都不錯,阿秋要叫好友帶特產回來一事早就廣而告之,連帶著還多提了一句容鏡的身份。

因此,這群年輕道士對容鏡早就充滿了興趣。

這會兒瞧見,話都多了點。

“聽恒一師兄說,這位容大師最擅長算卦窺天機,果然長得很好看!”有人感慨出聲,然後摸摸自己的臉皮,嘀咕,“祖師爺就是看我長得不夠好看,所以每次我窺探天機的時候都一腳把我踹走,導致我算的卦不靈,害得我老是被長鶴師叔揍。”

“你說這話也不怕被祖師爺聽到,以後踹你更用力。”旁人笑道。

那人聽著,趕緊往嘴巴邊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容鏡耳朵尖,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並禮貌地給出了一個笑容。

說話的道士被他突然展露的笑容臊得有點臉紅,趕緊將餐盤裏的晚餐吃完,催促著同伴們離開。

容鏡沒註意到他的動作,正巧飯菜上桌,香味撲鼻而來,他瞇了瞇眼睛,在心裏嘀咕——真的好久沒吃素餐了。

上次吃還是他在玄天觀的時候。

那時候容鏡天天吃素餐,吃得一張小臉皺巴巴,每天都嫌棄得要命,抱著逢汜師叔的腿哀嚎著想吃肉。後來成為了謝長時的小尾巴,雖然由於謝長時沒什麽錢,吃得也不怎麽樣,但好歹肉是有了。

沒想到時隔十二年,再次回歸全素宴。

容鏡三兩口吃完,恒一提出給他加飯時,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可以確認,哪怕時隔十二年,新鮮感回來,他還是喜歡吃肉。

素餐,不好吃。

但這話屬實不太禮貌,所以不能對恒一講。

吃過晚餐,恒一帶著容鏡往袇房走。

繞到袇房那邊的小道上,容鏡瞧見了坐在小花壇邊緣的一個年輕道士,對方長相普通,但卻有一雙引人註目的眼睛,倒不是說那雙眼睛多漂亮,而是這眼睛裏裝著濃郁的黑。

尤其是對方擡眼看來,眼底幾乎沒有情緒起伏。

年輕道士的目光在容鏡的臉上停留一瞬,便瞥開,垂下眼眸,繼續與身前的小鬼低聲交談。

走過這段路程,容鏡還回憶著那雙宛若死水潭一般的眼睛。

恒一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麽,思考半晌還是多說了兩句:“你別介意,剛剛那位師弟就這個性子,他不是故意無視你。”

容鏡眨眨眼,解釋:“我只是覺得他的眼睛很有故事。”

恒一張嘴‘啊’了一聲,撓撓頭:“是我誤會了,不過你看人真準,江寅在我們這群師兄弟裏,確實有些特殊。”

他對容鏡解釋:“江寅是我們道觀的劉翌師叔在某次游歷中帶回來的。”

據劉翌師叔所說,他在游歷中途徑一個小山村。

那小山村頗有種與世隔絕的意思,村子在半山腰,大家自給自足,很少有外人來,也很少有本村的人離開。

劉翌師叔到那村子時,正是午夜。

彼時月圓,整個村子黑漆漆的,有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但本職就是抓鬼的劉翌師叔對此恐怖場景並未有半分害怕,反倒是一直往村子裏走。走了許久,發現了村子的盡頭竟然有一座廢棄的道觀,但古怪的是,那道觀裏竟隱隱約約傳來了年幼孩子的哭聲。

說實話,劉翌游歷在外的這些年,也曾被惡鬼偽裝成的嬰幼兒假哭欺騙過,但這些惡鬼心眼子雖然多,本事卻遠遠不敵他。

因此當好奇占據腦海並驅使著他前往道觀時,他沒有任何猶豫。

反正這年幼孩子的哭聲若真是什麽鬼怪作祟,他定會親手了結了鬼怪。

只是,當他一腳踏入道觀,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

目光所及之處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小孩,看上去才六七歲,瘦瘦小小一只,身上穿得破破爛爛,他趴伏在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像前,哭得撕心裂肺,嗓音沙啞。

劉翌的突然出現驚到了小孩,對方頂著一張雙眼通紅的眼,眼底淌著驚恐看向他,小小的身體因為哭得厲害和對陌生人的恐懼而控制不住地顫抖。

劉翌努力安撫他,向他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告訴小孩他沒有惡意,只是不小心誤入了村子,又沒地方去,所以才來了這裏。隨後又問小孩:“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這麽晚了,不回家嗎?”

劉翌長得高大,長相也略微粗糙,但此時此刻嗓音刻意壓低,頗有種硬漢的溫柔。

小孩怔怔看了他好久,才壓下心中的害怕,小聲說出了原因。

他說:“我媽媽在這。”

媽媽在這兒?

劉翌不明所以,他的視線在只閃爍著燭火的道觀內轉了一圈,也沒瞧見小孩所說的媽媽。

他想,難道又是什麽家長哄騙孩子到什麽地方,繼而拋棄孩子的戲碼?

直到對方的手指指向了他抱著的那個石塑雕像。

劉翌的視線轉過去,盯著雕像足足三十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後背瞬間湧起冷汗。他迅速上前,手指細細摸過雕像的每一寸,那種不安的冷意在心頭愈發強烈。他抿了抿唇,問小孩子:“你媽媽在裏面?”

小孩點點頭。

劉翌遲疑再三,最終敲碎了水泥的一角,並看到了其中露出來的屬於人類的血肉。

容鏡聽得一楞一楞的,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說到這兒的時候,恒一也覺得渾身陰冷,雞皮疙瘩竄滿身,他小聲道:“是那個村子的人幹的。他們村子的道觀雖然破舊,但裏面供奉著一個‘神’,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每個月都會按照‘神’的旨意,上供一個女人。”

上供的方式便是如同道觀的那位神一樣,塑像。

只不過,道觀那位是真的石像,而供奉上去的人卻是生人被灌水泥的塑像。

十分殘忍。

“劉翌師叔說他這些年在外游歷,雖然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事,但像這樣殘忍的卻是頭一回。第二天一早,他就下了山報了警,警方將整個村裏摻和進此事的人都抓了。而那小孩失去了母親以後,孤身一人待在村子也不行,所以劉翌師叔暫且放棄了自己的游歷,將他帶了回來。”

小孩就是江寅。

“聽劉翌師叔說,按照那村裏人的說法,江寅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被生灌水泥,因此精神狀態一直很差。來到道觀以後,他也總是一聲不吭地縮在角落,唯獨很黏劉翌師叔。後來,江寅慢慢長大,他跟著劉翌師叔學符箓之術,但很遺憾的是,就像有一部分人不適合學習一樣,江寅怎麽學都學不好。”

“盡管劉翌師叔總是安慰他,但他還是不肯作罷。他說,總有一天他要像劉翌師叔一樣,做一個可以幫助普通人的道士。”

恒一說著,眉眼忽然垂落下來,語氣也變得失落,“一年前,劉翌師叔外出時失去了蹤跡,江寅變得越來越孤僻。不過他還是在努力地學符箓之術,皇天不負有心人,江寅師弟在兩個多月前順利收服了一只小鬼,就是你剛剛過來看到的那只。”

“原來是這樣。”

“嗯,江寅師弟其實人很好,就是性子孤僻了點,上次我還看到他在餵外面跑來的流浪貓呢。”

說話間,也到了恒一為容鏡準備的袇房,今晚容鏡就不回懷家的小洋樓了。

“我和元景師兄都檢查過一遍了,該準備的應該都準備了,但容鏡你還是先看看,有其他需要的,隨時喊我們。”

容鏡一眼掃過袇房,整體雖然略顯單調,但正如恒一所說,該有的都有了。

他沖恒一彎起眼眸笑:“不需要別的什麽了,我很喜歡,辛苦你們了。”

……

淩晨一點左右。

堰河機場的燈光已然亮如白晝,時不時有飛機降落至停機坪。

艙門打開,造型有些奇怪的青年背著包從中走出。從他身側路過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他臉上的面具,但掃到青年那漆黑的眼珠,又像是被驚到了似的,趕緊將目光收回來。

阿秋對旁人的目光幾乎免疫,他心裏記掛著長鶴師叔。

從雁城到堰河的這段路上,他翻了古籍,再一次確認了長鶴師叔身上的咒。

是一種生死咒,中咒的人會陷入昏迷,昏迷幾天後,再悄無聲息地死去。根據古籍所言,這咒術的昏迷時間並不是確定的,而是受中咒之人的身體情況影響。以長鶴師叔的身體而言,五天是最長的期限。

所以阿秋不敢有半分耽擱。

他腳下的步伐匆忙,到最後快步變成了小跑,繞過幾人便沖向了出口。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一腳踏出地磚上勾勒出的機場出口黃線時,面前的道路、車輛突然化作濃重的陰影,落入黑暗,不見了蹤跡。

他猛地擡頭。

見頭頂的月光被遮擋,周圍開始緩緩浮起一層黑霧,黑霧中一道低啞的聲音落入阿秋的耳中。

那聲音像是許久未用的機器,充滿了老舊卡頓之感。

他說:“我終於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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